日常生活里的一切事物,在诗人帕吉特的作品里,都可以和诗产生联系。黄油小馅饼、法兰克福香肠,或是一根火柴、一台打字机,这些在我们眼里再寻常不过的事物,都是他的诗歌素材。
一只黄油小馅饼 正在柜台上融化 这好像你不能思考任何事情的时候 然后又像你任何时候不能思考的时候
简单的事物在他的笔下,也常常被赋予一些浪漫色彩。
比如《情诗》里,“暗淡却又狂暴/坚定地准备迸发出火焰”的火柴,将香烟点燃的那一刻,仿佛是爱情的隐喻,“或者我是/火柴你是香烟,亲吻后/猛烈地燃烧奔向天堂”。
《如何变得完美》则像一份日常生活的建议清单。有意思的是,诗歌的第二句就是“不提建议”。
然而,诗人仍给出满满的诚意。比如说手机监听,要热爱生活,保持自己童真的一面;学会如何运动,每天伸展筋骨;重视简单的快乐;累了就休息一下;每天学一点新东西。
这些建议看似脱口而出,却又俏皮多样、充满智慧。
由此,也不难理解,导演贾木许拍摄电影《帕特森》时为何特意邀请诗人为电影写诗。
这是一部关于一个诗人和诗歌本身的电影。主角是一个住在帕特森,生活单调又极其规律的公交司机帕特森,他每天起床、上班、回家、遛狗、喝酒,生活如公交线路般一成不变。
然而,他的精神世界在别处。对日常生活他有出乎意料的敏感,他观察生活,描写生活,常常能从中找寻到一些美丽的诗意。比如写给妻子的这首《光》:
当我比你早些醒来 而你又正好脸朝向我 脸枕在枕头上 头发自由地散开 我小心翼翼地望向你 被你的美貌所深深吸引 但又很害怕 你会突然睁开双眼 被我惊吓不已 但或许只有在这一瞬间 你才会发现我的内心和脑海
是多么地为你痴迷
这个和往日一样的清晨,如此短暂,却因为这一瞬间迸涌而出的爱而变得如此珍贵。
电影中的这些诗歌大多由帕吉特手机监听创作。相比于宏大而沉重的叙事,诗人似乎更愿意关注他身处的此时此刻此地,用简单的语言去记录日常生活的点滴,以及内心深处那些幸福或沉重的时刻。
其中包括一些我们认为微不足道的,或者是次要的小事,他却不厌其烦地提及,试图将我们带回生活,重新审视它的多面性,并学会享受其中的乐趣。
正如这首《如何变得完美》所传递的一样。
不必完全听从诗人的建议,人生也从来不会完美,但至少,我们可以试着直面生活的细微和庸琐,用心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