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水浒传》里有一对著名的奸夫淫妇,西门庆和潘金莲,从西门庆在大街上被潘金莲的叉竿打到脑袋,到两人勾搭成奸,前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。
西门庆是个财主,在阳谷县的经济实力应该是首富级的。《水浒传》二十三回记载:他主要是药铺,以及一些官商勾结的买卖,“近来暴发迹”。照手机监听的常理来分析,他这样的财主追女人不需要使用什么特别的招数,只需要花钱砸就好了。
那么,西门庆勾搭潘金莲,前后砸了多少钱呢?我们仔细来看看他的花销。
第一步,收集信息阶段
西门庆挨了一叉竿之后,并没有贸然行动,而是先找王婆打听潘金莲的情况。当然,打听情报不能白打听,总要照顾一下对方的生意。但是西门庆显然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货色,他到王婆茶坊里喝茶,临走的时候假客气地问了一句“我少你多少茶钱”?王婆随口一推辞,西门庆也就算了。这一次,没花钱。
半个时辰以后,不死心的西门庆又来到王婆店里,干坐不消费,直到在王婆的主动要求下,喝了一碗酸梅汤,依然没提给钱的事儿。
到了晚上,西门庆又过来,吃了一碗和合汤(大概就是一种甜汤),还是没给钱,撂了一句话“记了账目,明日一发还钱”。
在这个阶段,西门庆除了口头表示给钱之外,一文钱都没花,全是空头支票,以及带王婆的儿子一起发财的许诺。
第二步,试探态度阶段
西门庆一看情况发展还比较顺利,于是试探一下王婆的态度,看她愿不愿意拉这个皮条。
第二天早上,西门庆再来,点了两碗姜茶,名义上是请王婆吃了一碗,但是依然没给钱,还是要求记账,“明日一发还钱”的事儿,压根没提。
当然,西门庆也没有僵持多久,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,东边西边“走了七八遍”,终于决定要花钱办事。
这一次,西门庆准备投入多少呢?说出来吓死你,整整一两银子,而且还是偿还了部分赊账,“干娘,权收了做茶钱”。
当然,这一两银子只是试探王婆的态度,西门庆也担心王婆刚才那些明不明暗不暗的黑话纯粹是吊胃口,所以他开门见山地给王婆许诺:如果这件事儿你帮我搞定,“我与你五两银子”。
在这个阶段的手机监听中,西门庆开始真金白银地投入了,虽然只有一两银子,也算是开始往外掏钱了。
第三步,提出需求阶段
王婆眼见着西门庆开始上钩,开始跟西门庆用暗语许诺。西门庆听得心花怒放,主动提价,把介绍费提高到了十两银子。
王婆肯定是不要空头支票的,忙活了两天,茶都泡了好几碗了,总不能让西门庆就这么耍嘴皮子。于是,王婆决定催西门庆赶紧给钱,行话叫“逼定”。她说:“且回去,过半年三个月再来商量。”
这句话的杀伤力是巨大的,顿时就把西门庆怼得跪下了(真是跪下了)。
王婆这才开始开价了:一匹白绸子、一匹蓝绸子、一匹薄绸子,以及十两清水好棉花,用来请潘金莲帮忙做一件寿衣(给王婆自己做的),然后再索要十两银子的额外报酬。
西门庆终于犟不过,按照王婆的要求,买好了原材料(根据计算,约合四两银子左右),带了银子去交付。
但是请注意,西门庆到目前为止依然心存怀疑,竟然只付了50%的首付,“带了五两碎银”。
到这个阶段,西门庆累计花费了十两银子。
第四步,计划实施阶段
在王婆的安排下,西门庆和潘金莲终于见面了。见面之前,西门庆还算是有点准备,身上“带了三五两碎银子”。反正已经付了首付了,相当于脑袋都进去了,身子也无所谓了,对吧。
坐在潘金莲面前的西门庆,当然是要耍大方的。王婆也懂这个道理,不断在旁边念叨“西门庆家里有有钱”“潘金莲缝寿衣好辛苦”,西门庆当然抹不开这个面子,马上把帕子包着的三五两碎银子交给了王婆,表示这是给潘金莲做寿衣的工钱。
但是王婆自己没得到钱,还不满足,一直待在原地当电灯泡,就等着西门庆有什么明确的表示。谁知道西门庆身上只带了这点银子,再也拿不出来了。
王婆也不是省油的灯,一怒之下说出了西门庆有老婆的事儿,“官人,你和李娇娇却长久”。西门庆被逼得没办法,答应把给潘金莲的工钱一并交给王婆开销,这才把王婆支走,终于满足了心愿,和潘金莲勾搭成奸。
到这个阶段,西门庆的累计花费为大约十五两银子。不过,这十五两银子,差不多都被王婆拿走了,潘金莲不但一分钱没拿,还倒贴了一贯钱(武大郎给潘金莲的,让她回请王婆)。
按照当时的大米购买力,北宋末年一两银子大约相当于今天的300元人民币(有很多种说法,比较流行的是这个数字),也就是说,到目前为止,西门庆花了4500块钱。
第五步,项目收尾阶段
此后,西门庆再无花钱的记载(最多是一些吃喝的小钱),甚至毒死武大郎的砒霜,都是从自己店里拿的,没花钱。
直到毒死武大郎之后,西门庆才开始花钱。
首先是给了王婆一些银子买棺材和纸钱等殡葬用品,书里没说多少钱,我们有个参照的情节。宋江杀死阎婆惜之后,给阎婆十两银子去买棺材办丧事。西门庆的消费习惯,对比宋江的花钱豪情,西门庆能掏出来十两银子已经顶天了。
然后再给了负责验尸的何九叔十两银子的封口费,共计二十两银子。
甚至包括武松回来之后到县衙告状,西门庆打通关节让知县不受理,也是开的空头支票,没掏钱。
在手机监听的这个阶段,西门庆花费了二十两银子,约合6000块钱。
这笔钱多不多?我这么做个比较吧,武松景阳冈上打死了老虎,得到的赏金是1000贯,至少值几百两银子,而且武松还没要。
我们可以得出几个结论了:
1、西门庆是一个极其抠门的人,虽然身价不菲,但是功利性极强,绝不先投入任何资金;
2、王婆是一个做销售的奇才,懂得消费者心理,善于逼定,并且极其擅长把握要价的时机;
3、潘金莲的出轨,完全是兴趣,根本没有任何利益纠葛掺杂其中,她就是纯粹的想出个轨而已。